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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苦痛

第二章 苦痛

第二天下午,黑衣人还是来了。

当然,爱丽丝也做了不少准备来赶走黑衣人,比如说在进门的地上泼上了一盆水,在卧室的门上面放了一些重物,不过那个男人都好像先知先觉一样躲了过去,没有中招。

黑衣人就这么很轻易地进入了老人的卧室,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,黑色的,味道也很难闻,看起来就很可疑。

老人见黑衣人进来后,先有些嗔怪地看了少女一眼,他很清楚少女的心思。

黑衣人倒是显得很冷漠,丑陋的鸟嘴面具只是直直地朝着前面:“这是我熬的药汤,喝了应该能好一些。”

“别喝!爷爷!”这药汤怎么看都很可疑啊!

“没事。”老人摆了摆手,“没他,我这把老骨头在昨天就已经交代了。喝了又会有什么呢?”他喝下去了。
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黑衣人冷漠地说道,他的行动还是那么的简洁。

“等等。”床上的老人突然出声,“把我孙女也带出去走走吧!”

鸟嘴面具转了过来,透过面具,少女只感受到了冰冷而又可怕的目光。

“可以。”黑衣人回答道。

“我才不要!”

“乖,爱丽丝,听话。”

碍于爷爷的脸面,爱丽丝只好跟着这黑衣人出去了。

。。。

刚出她的家门,他似乎抑制不住一般的拼命咳嗽起来了。

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,缓过气来,转过身,看着爱丽丝:“小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声音很温和。

“爱丽丝。”少女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。

“爱丽丝嘛。。。好吧,我的名字的话。。。只要叫我医生就行。”

“医生?”这家伙真是医生?

“呵呵。。。听起来很讽刺呢。”面具里传出无可奈何的声音。

不是你让我叫你医生的吗?大人们真奇怪。

。。。

医生去的地方也就是其他的患者家。路上的行人看到医生无不露出害怕的表情,确实哪有穿着这样子衣服的医生呢?!

。。。

最后一位患者,在城南。

患者是一位中年妇女,旁边有一位年轻人,看样子像是她的儿子。

医生赶到的时候,妇女已经过世了,只剩那个年轻人在那里啜泣着。

这位年轻人也是和爱丽丝一样,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。

爱丽丝和医生沉默地站在那。对于爱丽丝来说,那也不是她看到的第一个死人了,对于这个每天都要死掉数十人的小城市,爱丽丝几乎已经对死亡习惯了。

年轻人抬起头,露出绝望而又疯狂的神情。

“医生。”他平静地开口,“我想到西方去。”

“西方?”医生倒是显得很冷静,稳稳地站在那,小镜片面对着年轻人,“我建议你别去,会把瘟疫带过去的。”

“瘟疫,哈哈,我哪里有病了?哪里有病啦!正常的很!凭什么不让我去!”年轻人歇斯底里地喊道,他拎起医生的衣角,医生什么都没有做,任由他发泄着,“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挂念的东西了。我妈死了,我爸也死了,我还留在这个充斥着死亡与绝望的城市里干嘛!”

医生继续默然着。

爱丽丝第一次看到大人们吵架,慌张地躲在医生的后面,都被吓得哭了出来。

但最后医生没有再阻止他。

他们出去的时候,天色已晚了。

此时,天色已晚。

他走出门,咳嗽了两声,淡淡地对爱丽丝说道:“该回去了,去和你爷爷告个别吧!”

“告别?告什么别?”少女眼睛仍旧有些红红的。

。。。

迟暮的阳光照进老人的卧室,照在他满是黑斑的脸上,老人无力地倒在床上,甚至都没有力气咳嗽了。

医生和爱丽丝走了进来。

“爷爷!爷爷!”爱丽丝冲了上去,泪如雨下。

“爷爷。。。快不行了。。。”

“爷爷,都怪我。。。我不应该和医生出去。。。”

“傻孩子。。。这位是医生吧?”

黑衣人点点头。

老人又把那块脏兮兮的宝石掏出来了。

“帮我把这孩子带到城南的亲戚家,孩子认路的。。。但麻烦你照顾她一阵子。”

医生迟疑了一下,用他宽大的手掌接过了宝石。

老人满意地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。

“爷爷!”

。。。

爷爷死了,爱丽丝路上不停地想着这事。

虽然对医生仍旧有些反感,但爱丽丝还是跟她走了,她至少潜意识里意识到这位“医生”至少不是个坏人的。

医生打开教会的门,说天色已晚,先带她到这里过夜。

伴随着门打开的声音,周围好像也有些奇怪的声响。

是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和一个男子歇斯底里的吼叫,甚至还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。

爱丽丝很慌张。

“这事我们管不了。”医生回过头,看了他一眼,关上门。

教堂空荡荡的,一个人都没有,而且看样子好久没有打扫过了,连耶稣的神像上都蒙上了蜘蛛网。

“教堂里的人,神父呢?”少女一个多月没来教堂了,看到教堂这副样子,很惊讶。

“我一个月前来的时候也就这样了。”医生回答道,“大多数神职人员都已经撤走了,为了逃避瘟疫。这也是人之常情,没办法的。”

“为什么?我不明白。”

“爱丽丝啊,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。你以后就会明白的。”医生感叹道,“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呢,世上总会有些虚伪的人,为了他们的利益而活。连我这个医生都是虚假的,呵呵,连个瘟疫都治不好还算什么医生呢!”晚上的医生意外地话多,清冷的月光照进来,照到医生的身上,他的鸟嘴面具上,就算爱丽丝看不到他的脸,她觉得此刻的医生必定是难过的,孤独的

“放心吧,医生。”少女安慰他道,“也许他们需要的,就是你这样的人”

“我这样的人吗?。。。或许吧。。。”医生似乎是对少女笑了笑,“明天,我就把你送到你亲戚家”

然后他呢喃了几句,咳嗽了几声,就安然入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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